2008 東京鳴奏曲  トウキョウソナタ  Tokyo Sonat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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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川照之 X 小泉今日子 X 役所廣司 X 井川遙  演

第61回カンヌ国際映画祭 ある視点部門 審査委員(JURY)賞

日本恐怖大師黑澤清的最新作品,獲得坎城影展「一種注目」評審團大獎,香川照之、小泉今日子與役所廣司主演,

46歲的龍平突然遭公司裁員,面對殘酷的事實,龍平拉不下臉跟妻子坦白,只好每天西裝筆挺出門「上班」,到公園排隊領免錢飯。為了不露馬腳,「流浪上班族」必須瞎忙,手機每小時自動響5次,不過講完無聲電話還是得去一趟職業介紹所,畢竟一份工作好過東躲西藏。然而身無專長的龍平只能四處碰壁,回家還得面對兒子挑釁。大兒子阿貴行蹤不定,某天出現就說要當美軍傭兵;小兒子健二想學鋼琴,龍平認為「不行就是不行」,眼見一家四口裂縫越來越深。

正當龍平的謊言將被揭穿的同時,意外卻在此刻闖入!誰也沒料到,在這個連搶匪都會失業的年代裡,命運將以何種形式,重新引領他們看見希望的曙光?

影片中,導演巧妙運用了許多長鏡頭,避免過度戲劇化的調度,也盡量減少鏡頭的剪接,即使表現的內容非比尋常,卻能營造出震撼無比的現實感,捕捉到平凡生活中的荒誕趣味,呈現出黑澤式的黑色幽默。

電影沉重而寫實,反映日本許多家庭失意的現狀,男性尊嚴所撐出來的家,處處空洞而飄搖欲墜。父子、夫妻相互誤解,在最親的人面前也無法誠實坦率,很悲哀。劇末二兒子健二所彈奏德布西的《月光曲》大大觸動父母的心,重新凝聚這個幾乎瓦解潰敗的家。如果前面的人生是一場惡夢,那醒來後,眼睛睜開就可以重新開始。每個失意的人生都需要重新開始,《東京奏鳴曲》啟發人們深思生命的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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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背景

《東京奏鳴曲》一針見血直搗全球現正面臨的不安世態,導演捨棄了無謂的批判,將問題還給問題本身,透過影片呈現動盪環境下,當代人奮力求生的面貌,關懷之情處處流淌,深觸人心。

《東京奏鳴曲》的背景設在當代東京,受到金融寒冬影響,各大企業掀起了裁員風暴,龍平便是這一波經濟動盪下的犧牲者,成了「流浪上班族」的一員。根據日本政府2009年1月公佈的統計數據顯示,2008年12月日本裁員34萬人,失業率升幅創40年來歷史新高,出現二次大戰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衰退。然而這並不是日本獨有的問題,放眼世界,我們都身在同一處境,都正在面對同樣的生存挑戰。

《東京奏鳴曲》一針見血直搗全球現正面臨的不安世態,導演捨棄了無謂的批判,將問題還給問題本身,透過影片呈現動盪環境下,當代人奮力求生的面貌,關懷之情處處流淌,深觸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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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像風格

在《東京奏鳴曲》中,導演巧妙運用了許多長鏡頭,避免過度戲劇化的調度,也盡量減少鏡頭的剪接,即使表現的內容非比尋常,卻能營造出震撼無比的現實感,捕捉到平凡生活中的荒誕趣味,呈現出黑澤式的黑色幽默。

尤其在幾場室內戲中,導演常將人物安排在不同的景深,展示家庭成員間的互動,運用視覺手法反映一家四口的心理距離。另外導演更巧妙利用餐桌為中心,從每次四人在餐桌上的互動,反映家庭關係崩解重構的過程。詩化的影像語言,讓電影興味十足。

黑澤清Kiyoshi Kurosawa

才氣逼人、作品屢獲國際讚譽的「電影預言家」黑澤清,姓氏雖與已故電影大師黑澤明相同,評論也紛紛以「黑澤明第二」稱之,然則兩人並無親戚關係。

1955年出生於日本兵庫縣神戶,黑澤清畢業於立教大學(Rikkyo University)社會學學系,大學便開始創作8厘米電影,當時的作品《SHIGARAMI GAKUEN》,於1980年在PIA電影節獲獎,畢業後曾在相米慎二的《水手服與機關槍》中擔任副導演,1983年終於拍攝了首部劇情長片《神田川淫亂戰爭》。

經過幾年的努力,1992年黑澤清以原創劇本《神木》獲得日舞協會的獎學金,赴美攻讀電影製作。1997年黑澤清的超自然犯罪驚悚片《CURE》在東京影展受到國際矚目,也為他贏得橫濱電影節最佳導演獎。1999年《人間合格》入選柏林影展,同年《神木》入選坎城影展導演雙週,接著《荒涼幻境》入選威尼斯影展。2001年《PULSE》贏得坎城影展「一種注目」單元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獎,並被好萊塢購買版權翻拍為《連鎖信》。2003年《BRIGHT FUTURE》獲選坎城影展競賽片。2006年《叫魂》應威尼斯影展之邀作特別放映。

2008年《東京奏鳴曲》不但獲得坎城影展「一種注目」評審團大獎和芝加哥國際影展評審團大獎,更榮獲眾多影展邀約與數十座獎項加持,讓黑澤清再創巔峰。從平凡生活提煉不凡視野,黑澤清任意遊走在真實與虛幻之間,每一步都讓人屏息以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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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電影配樂 和〈月光曲〉

《東京奏鳴曲》是橋本和昌首次挑戰電影配樂,以往都給人清新感的他,這次營造出獨特動人的低調和聲,成功將影片的質地烘托出來,表現令人驚豔。電影原聲帶中,另外還收錄了未在電影中發表的創作曲

橋本 和昌 Kazumasa Hashimoto

身兼作曲家、錄音工程師與網頁設計的知名音樂人橋本和昌,1974年生於日本東京,兒時便接觸古典鋼琴,高中開始用電腦創作音樂,大學畢業於東京音樂學院,曾出過《Yupi》、《Epitaph》、《Gllia》、《Euphoriam》四張音樂專輯,簡約繽紛的古典環境電子樂,廣受樂迷歡迎。

橋本和昌的極簡風格融合了豐富的電子樂與原聲樂器如大提琴、小提琴和單簧管,另外還大量使用了鋼琴,並以數位化的聲音樣本隨意拼貼歌詞,交融出非常個人化的音樂作品。

《東京奏鳴曲》是橋本和昌首次挑戰電影配樂,以往都給人清新感的他,這次營造出獨特動人的低調和聲,成功將影片的質地烘托出來,表現令人驚豔。電影原聲帶中,另外還收錄了未在電影中發表的創作曲,橋本和昌也重新演繹了德布西的經典之作〈月光曲〉,為影片增添動人力量。

德布西〈月光曲〉

輕靈的旋律且走且停,時而流轉激昂,時而溫柔靜謐,昇華了佐佐木一家疲憊的心。片中健二所彈奏的優美曲子,便是法國知名作曲家德布西(Claude Debussy 1862-1918)的經典作品〈月光曲〉(Clair De Lune),這是德布西1890年創作的《貝加馬斯克組曲》(Suite bergamasque,鋼琴曲,共四首)中的第三首,也是德布西最膾炙人口的曲子。這首曲子標誌著德布西邁入印象樂派前的過渡時期,由靜致動的優美鋪陳,溫潤人心的旋律,早已流淌出印象樂派的獨特氛圍。

畢業於巴黎音樂學院,曾獲羅馬大獎(Prix de Rome)的德布西,平日喜歡和世界各國的音樂家和文藝人士交流,豐富的經驗學養讓德布西成為一位具革命性的音樂家。德布西敢於衝破限制,打破傳統束縛,大膽嘗試新的和聲、調式及音階,積極探索音樂發展的新道路,因此創作出許多表現力強的新型曲式,讓他成為了印象樂派的奠基者,大大影響二十世紀現代音樂。

唯美浪漫的〈月光曲〉也是許多廣告和電影的最愛,像是妮可基嫚主演的廣告《香奈兒5號》,電影《青春電幻物語》、《贖罪》、《暮光之城:無懼的愛》都曾引用這首曲子。〈月光曲〉受歡迎的程度由此可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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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澤清和主要演員談本片

我希望觀眾能感受到《東京奏鳴曲》和我之前的作品有何不同。我的電影被介紹到海外已整整十年,在這期間,日本「新世代鬼片」崛起,新一代電影創作者陸續被推上世界舞台,我也持續努力跨越一波波

導演 黑澤 清 Kiyoshi Kurosawa

●您之前的電影大多遊走在恐怖類型,《東京奏鳴曲》似乎像個分水嶺。

我希望觀眾能感受到《東京奏鳴曲》和我之前的作品有何不同。我的電影被介紹到海外已整整十年,在這期間,日本「新世代鬼片」(J-horror)崛起,新一代電影創作者陸續被推上世界舞台,我也持續努力跨越一波波的浪潮。然而,我無法擺脫的感覺是,新一代也只是擴充我們在20世紀沒做的事;我覺得該是時候從我的創作反映出完全不同的觀點。所謂的21世紀是怎樣的一個世代?為何會如此混亂、困惑?為什麼跟我們上世紀所展望的未來這麼大不相同?事情這樣演變又有誰在負責?這些部分都是我現在最關心的議題,雖然要找出答案難如登天,但創作《東京奏鳴曲》讓我不致退縮,我希望這部片能成為一個嶄新的出發點。

●你的電影因帶有寓言特質而聞名,《東京奏鳴曲》似乎也不例外,你在片中描述的家庭有多大成分是日本的縮影?

在這部片中,佐佐木一家直接連結整個日本,而日本則和世界各地連結。我嘗試描述人性層面的小小荒謬,在當代東京裡,這樣的荒謬通常隱匿在越不荒謬的角落中,但這並不意味,我所描繪的人物完全孤立於世界之外。不論他們是否注意到,這些人不斷受到外在世界更大的力量影響,繼續被翻攪著。許許多多的日本人混亂地活在21世紀,到底他們該拼命保護原有的東西,或乾脆放開一切?他們每天都面臨這樣的選擇。當然,我也是這些人其中之一。

●長期和您合作的役所廣司這次飾演奇怪的躁鬱症強盜,這角色是如何發展出來的?

役所廣司在我的電影中總飾演不一樣的亡命之徒,可是在這部片的主要角色之中,沒有一個跟他的形象貼近。我覺得佐佐木一家必須歷經徹底的毀滅,所以故事的後半部,我需要一個歹徒突然從外部世界闖入,我馬上想到役所廣司,我無法找到有誰比他更適合。而且這次我讓他演的歹徒,是我所有電影中最弱的一個,我認為他比佐佐木龍平,甚至比他的兒子還要膽小許多;但他還是那樣熱情積極,同意接演這樣一個小角色,讓我覺得非常感動。

●在麥斯‧曼尼斯(Max Mannix)的原著劇本中,故事主要集中在父親和小兒子身上。然而在您的改編裡,妻子/母親的比例明顯加重,扮演家庭成員間的橋樑,您為何這樣安排?

我將佐佐木一家塑造成典型的當代日本家庭,所以必然要賦予母親這角色血肉。她是唯一關在自家世界的角色,她的內在孤寂和其他角色歷經的外在打擊互為衝突,因為如此,她成為這個家最直接的象徵。我們甚至可以這樣說,她的毀滅就是家庭的毀滅,她的重生便是家庭的重生。

●儘管大兒子在片中佔最少部分,卻最具政治色彩。您在批判美日關係和外交政策?

這部分可被看成當今日本的獨特現象,而不是刻意批判。如果日本人可以像這部電影一樣就這樣加入美國軍隊,我懷疑根本沒什麼年輕人會這樣做,他們沒那麼喜歡戰爭,除非這樣做可以為他們改變些什麼,他們才有可能將這件事當作一種選項。然而日本是個全心求勝的國家,當今世界局勢不甚樂觀,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都意識到事情必須被改變。但就像龍平一樣,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現實世界,我真不知道該對年輕人說些什麼,好勸他們別去參加戰爭。

男主角 香川照之 Teruyuki Kagawa

●可以跟我們聊聊你在《東京奏鳴曲》所飾演的角色嗎?

距上次和黑澤清導演合作已有十年,這次再合作壓力不小,我請他推薦一些電影好讓我預先做準備。他建議我看費里尼(Federico Fellini)的《大路》(La Strada),和阿巴斯(Abbas Kiarostami)的《生生長流》(Life, and Nothing More),這兩部片的男主角和龍平有個共通點,他們目光空虛,仿佛直透世界盡頭。此外,龍平的工作被中國員工取代,又眼睜睜看自己的孩子去美國從軍,他的處境象徵著日本所面臨的困境,東京不斷受到世界潮流影響,你可以從影片中感覺到導演想傳達的訊息。

●你是怎麼看待佐佐木龍平這個角色?你覺得他可憐還是勇敢?

我認為龍平是日本的化身。所以,如果你說他可憐,這意味著日本是可憐的。或許我們可以說,這個國家在某些方面是可憐的。就好比龍平的狀況,工作上突遭裁員,尊嚴掃地;回到家裡,只好對另一半隱瞞事實、嚴格管教孩子,以維持僅存的權威。龍平好像一肩扛著日本一直以來所面臨的問題。電影雖然嘲諷,卻讓人感到溫暖,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批判他在電影中的情緒反應,因為他同時擁有可憐和勇敢兩個面相。

那麼龍平要到哪裡尋找希望?我認為《東京奏鳴曲》回應了這個問題,也表明了黑澤清為什麼要拍這部片。我最愛的部分是影片後段,當我演出最後一場戲時,音樂讓他甦醒了,龍平在那一刻重生了,而我希望日本也是一樣。

女主角 小泉今日子 Kyoko Koizumi

●您是否認為現代社會讓家庭主婦更難為?

我很享受自己是個獨立自主的職業女性,但一直以來也很渴望像惠那樣,經歷家庭主婦的生活,當個演員最棒的就是可以間接滿足這樣的期望。在拍攝這部片的過程,我已經歷了「如果我是個家庭主婦」這樣的狀況,也很享受這種「如果」的生活。

●惠在故事中經歷了許多,您是如何詮釋這個角色?

我覺得家庭主婦同時擁有了許多的面孔和表情,她是一位妻子、一位母親、一位女性,甚至一個女孩。所以惠在和她的老公、小孩、強盜,甚至和自己相處時,自然就流露出不同面貌。

●這是您第一次與黑澤清導演合作,您覺得他跟其他日本電影人有何不同之處?

大部分的日本電影往往嘈雜不堪,而黑澤清導演總是冷靜、鎮定、紳士,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都很愉快,他對所有事情信心十足,所以拍攝進行地非常順利。他挑選的工作團隊很棒,每個人都非常專業,令人難以置信,在那樣的環境下,演員可以更專注在演出上,這次合作是個非常獨特的經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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